闻那句“有孕”的话,皇帝的瞳孔之内猛然一震,双手紧握成拳,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衣袖之内,他紧实穹劲的臂膀上青筋顿时暴突,胸膛之内的心脏都似是忽然停止了跳动一般。
其实,在看见她沁出的那些血痕时,他心中大约已经猜到了这是为什么了。
可是直到事实摆在眼前的那一瞬,他才蓦然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心慌。
被其木雄恩设计围困在峡谷之下的时候,他没有真的慌乱过;被乱石所砸、被流箭险些射穿了自己的胸腔时,这具受惯了外伤的身体更不知道何为疼痛。
直到亲眼看着她虚弱不堪,看到她再度有了小产的征兆时,他才慌乱心痛起来。
因为这一次受了罪的人是她啊。
薛娴诊完脉之后,两个年纪极老的医者也托着皇后的手腕细细诊了足有一刻,然后才驼着自己苍老的背向皇帝回话道:
“娘娘确实已经有了不足月的身孕。”
其中一位还特意向晏珽宗重复了一遍:“娘娘这次的确是有孕在身了,虽不足月,但滑脉已然可探,断不会有假。”
他是上次婠婠假孕之时跟着婠婠一起骗皇帝的医者之一。
这一次,他倒像是生怕皇帝不肯相信似的,一再地重复和强调。
但,不论是薛娴还是两位军医,他们都没有和皇帝说出那句“恭喜陛下”的话。
又兼皇后的胎儿还不足月就见红了,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帐内,皇帝的神色亦格外冷峻,眸中氤氲着暴虐的因子。
他长身玉立,自始至终默默地守在皇后的床前,整个人冷得像是一座冰雕,在这个暑气还未完全退散的七月里让中军帐内的热气都陡然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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