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下眉间的温和,以一种极为谦卑的姿态走进教堂。
老神父跪在主神像前,深沉地祈祷着。他看了一眼到来的接班人,停下祈祷,翻开圣书,读起了书页上的文字,“神言,以公谋私为贪欲及怯懦之合。”
“是。”诺里斯走到了神父身边,与他一同跪在地面,“我忏悔。”说完这三个字,他开始大力将自己的额头磕向地面,一下又一下,撞击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荡。直到血液从额角渗出,他终于以这次反思清算了自己的罪孽,再次表达了对无上之神的虔诚。
结束祈祷后,为诺里斯包扎的修女略有不满,“仅是从沃维拉的手下救出一个受冤的女孩,为什么也算罪孽?”
自从沃维拉获得这块封地,便以与王城相当的税收压榨人民。如此一来,人民对教堂供奉减少,可教堂仍要兼并医者的职责,以至于这些年来收入不佳。故而当地的神职人员对沃维拉有所不满。
尽管内心同意她的抱怨,诺里斯仍是公式化地回应道,“没有证据,便没有所谓的加害者与被害者。”所以本质上,对少女的信任亦是对权贵的偏见。偏见即罪孽。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诺里斯闭上眼想,如果仅仅是磕破额头,那么大多数接触过她的人都会心甘情愿承受这份罪孽的。
宁静的夜晚,年迈妇女惊雷般的呼噜声几乎要掀开门窗。瑞叶坐在桌前,勉强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打盹。身体的困倦让他常年的黑眼圈更为浓重,眼白上爬满血丝。即便如此,只要心中的人没有到来,他依然无法安心入睡。
笼中的鸟儿突然剧烈地扑棱起翅膀,在它发出叫唤前,瑞叶打开笼子将它接到手上,安抚性地摸着它背后的羽毛,“别怕,别怕。”
这句话是对鸟儿的安慰,也是对他自己的安慰。露西第一次给他送信是在将近一月前,信中言明了解除婚姻的计划,若半月后仍未再次送信,那她便很有可能出现意外,需要他派遣学院专用的魔兽亲自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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