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看书”习惯,查档案就更是如此了,每当以笔圈画出了几个名字、数字,就要顺藤摸瓜,让容鱼取来几本册子、甚至是一大摞文书,他再翻阅再圈画再看新书……好像就没个尽头。
陈平安批注一份公文,头也不抬,对轻轻将档案放在桌上的容鱼说道:“你先休息。”
容鱼柔声问道:“国师,要不然让厨房那边准备一顿宵夜?”
陈平安摇头道:“不必了。”
容鱼说道:“近三日的安排,都已经写好了,若有临时调整,国师与我知会一声。”
陈平安瞥了眼那几张张金粟纸上边密密麻麻的人名,再以蝇头小楷标注所见人物的官身,具体到什么时辰初刻正刻,这几张金粟纸下边,还有一本小册子,是按照他的要求,形成的定例,附上了简略梗概……陈平安放下毛笔,揉了揉眉头,自嘲道:“越来越佩服关老爷子、沈沉董湖他们了,当官真是体力活。”
要不然怎么说是公门修行呢。
一境有每一境的风光,县令有县令的职责,国师有国师的政务。
自从进入国师府以来,陈平安差不多是每一刻钟,见二三人不等。抑或是两刻钟见一人,不过这类情况不多。
容鱼笑道:“至多两个月功夫,国师就会愈发胸有成竹了。”
崔先生曾经跟她和符箐说过关于“用人做事和劳心劳力”的异同,受益匪浅。
确实,崔瀺在大骊担任国师之后,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先是事无巨细,举轻若重。继而侧重用人,举重若轻。最终……即便是容鱼和符箐,也说不上来,就是会觉得崔国师有些孤单。
陈平安突然笑道:“偶尔会想,我当年如果能够早点进入国师府,大师兄会不会就轻松一点。”
容鱼认真思量一番,耿直说道:“国师若无那些历练,早个二十年进入国师府,最多就是当个参赞军机的文秘书郎,不然就是每天盯着户部的账簿,就崔先生的脾气,国师那会儿肯定要挨最多的骂。”
陈平安忍俊不禁,背靠着椅背,双手抱住后脑勺,点头道:“也对。”
二进院落那边的官屋,还有些光亮。
国师府是允许文秘书郎在这边过夜打地铺的,也有两间耳房有简易的床榻被褥,供他们休歇。但是崔瀺不太喜欢他们通宵达旦劳碌公事,甚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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