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整座人间的木秀于林者。
裴钱越是如此“出息”,就让五言愈发觉得愧疚,当面而立,无言以对。
刘羡阳沉默片刻,说道:“荀先生可能想岔了,要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豁出命去不要了,陈平安做得到,我当然也做得到,所以我不觉得如何亏欠陈平安,没必要,摊上我这么个不着调的朋友,该他陈平安倒霉,刘羡阳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该如何跟朋友相处,一直心里有数,没变过。可是这么多年来,一想到他当年到处求人,求药铺杨掌柜救人,求邻居王朱讨要槐叶,求督造宋长镜讨要一个公道,我就心里难受。”
老秀才嗯了一声,抬臂握拳,神色恍惚间,轻轻敲了敲心口,“感同身受。比如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那么骄傲的一个学生,只是为了帮先生多卖出百来本书,就在酒桌上跟人低头敬酒。每每想起,心里也难受。”
穿着、换过一双双草鞋走过那段惨淡岁月里,刘羡阳的存在,之于泥瓶巷的陈平安,恍如一直活在隆冬严寒里,可哪怕天是灰蒙蒙的,未来总是瞧不真切,可到底心中明了,那天上,是有太阳的。
不独有陈平安,许多出身相似、境遇相仿的黯淡人生,就像长久走在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偶尔抬头看天,总归有一线光亮,如同一条……出路。
刘羡阳径直问道:“姜赦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毕竟不是小陌、白景这类写那些亲笔书写老黄历的远古道士,人物的性格一事,唯有亲身领教过,才有定论。
实在是,若是真心要与裴钱认亲,何必故意跟陈平安结仇。
老秀才满脸为难道:“要问为何当好人做好事,归根结底,总是一种心思。若说为何不近情理,枝叶繁芜,就有千般缘由。”
哪怕姜赦的道侣还在场,小陌说话就不太客气了,“好猜,姜赦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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