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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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摇橹的时候，就只穿犊鼻裤。十来个汉子，精赤精赤的，散发着腥臭的荷尔蒙。

而只有他，肌肉如浇铸，骨架似铁打。不看脸，端是一擎天柱，架金梁的好汉。

这不，那孙亭长叫他的越发多了，连那清秀仆隶都使唤得少了。

所以吃，给我狠狠的吃。

吃饱后，张冲活动了几下筋骨。

大伙也三三两两抱着草席找地方睡了，张冲也要睡去。

明天正轮班到他摇橹，不休息，第二天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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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千里渔火。

已经是夜深，整个天地都沉寂了下来。

风声、水声交织着漕人们的梦，满是生活。

但就在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直睡在张冲旁边的度满，醒来了。

他心事重，平日总睡得浅。

他先用心听了会，觉得不对劲，又捣了捣张冲。

他没敢喊张旦，觉得他不稳重，别到时候一惊一乍的。

张冲被捅醒了，正迷湖，突然看度满手势，也不做声，细听了会。

然后，他猫着身子起来，拿了船夫惯用的斧斤，又从阿娘编的竹筐里，取出一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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