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先哭着回了娘家,又被娘家人赶出来,这才上吊自杀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梧山村打听打听?”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承安微微颔首,“在此之前,你先陪我到大槐树那儿走一趟,我想再看看梅月的尸体上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扶桑想起梅月的样子就有点儿发怵,却知道那棵槐树太高,谢承安爬不上去,寻找线索的重任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她咬咬牙:“行,我跟你去。”
今夜的月亮比昨夜还要圆,把扶桑浑身上下染得红彤彤的。
她落在谢承安后面,和他的影子重迭,如同一滩血泼在泥地里。
扶桑看得出了神,像是被魇住似的,走不动路,也说不出话。
谢承安停下来等她。
他转过身,双目清亮如星子,身形挺拔如修竹,似乎不会被任何变故打乱阵脚,永远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扶桑回过神,足尖一点,轻盈地跃出他罩下来的阴影。
二人再度穿过密林,走近大槐树。
还没到树下,扶桑就发现不对,指着膨大的树冠叫道:“她、她怎么下来了?”
扶桑说得不错,昨夜的梅月藏在茂密的树叶里面,若是她没有发出哭声,就算从树底下走过一百次,也难以察觉。
然而,今夜的梅月吊在半空中,勒着她脖子的麻绳无缘无故松了一大截,就好像……就好像……
她在降落。
扶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绳子的长度。
按照这个进度,再过两天,梅月的双脚就要踩到地面上来了。
谢承安的神情变得凝重,点燃火折子,沉声道:“扶桑姑娘,劳烦你再上去看看。”
扶桑轻吐一口气,胆战心惊地飘上去察看梅月的情形。
梅月的模样也变了。
她不哭了。
她在笑。
梅月的面容宛然如生,所有的泪痕消失不见,好像定格在最美的时候。
她的双目分别睁开一道缝隙,看不见眼白和瞳仁,里面一片血红。
形状饱满的樱唇微微张开,嘴里也是红的,刺目的污血从嘴角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大红色的嫁衣上,散发出隐隐的腐臭。
沾满鲜血的嘴角往上翘起,像是在对扶桑微笑。
“完了完了!”扶桑吓得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低头看向谢承安,“我觉得她快要活过来了!她马上就要变成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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