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脚下穿一双老鸦青缎子靴头鞋面上金线缉成方胜白绫高底尖尖跷跷刚只三寸。舍人只顾瞧着玉娥假做纳鞋横在膝上。舍人在桌底下伸过手来鞋尖上捏了一把道:“侄儿一见婶婶之后不觉神魂飘荡。又见这双脚身子都麻木了。只求婶婶救命!”一头就捱近身来搂抱。玉娥假意推开舍人不由分抱到炕上褪下裙裤两个就起来翻天覆地这场好战:
淫心久炽的娇娥如馋猫舔着鱼腥骨头都咽;风流串过的浪子似渴汉饮着酒浆糟粕皆倾。金莲高举玉体相偎一个也不管东京的父命违限已久;一个也不想山西的公干不日回来。正是欲火上腾烧赤壁情波泛溢没蓝桥。
这舍人弄得玉娥骨醉神融喘吁吁一身香汗方才罢手。穿好衣服重新倚肩并坐吃到掌灯时候竟同床共寝。
自此如胶似漆顷刻不离养娘丫环都不回避。杜兴闻知心中不忿道:“这淫妇果然肆无忌惮!待管营回来慢慢和他讲。”这玉娥初时有意杜兴今遇这般妙人反嫌他碍眼竟换了一副面孔严声厉色憎长嫌短开口便骂。杜兴受气不过未免出几句怨言玉娥与舍人商量道:“我和你这段姻缘是生死难开的了。便是老厌物回来百般随顺我倒不打紧只是这个杜兴恐他弄嘴如何是好?”舍人道:“怕他则甚!这是该死的囚徒了他性命只费一张纸。”连那舍人也乔妆家主的势来十分凌压杜兴着实怀恨。
不一日管营回来并不觉察。玉娥道:“你出去了几时那杜兴十分放肆不时进来调嘴弄舌要来欺骗我没些尊卑。那样做歹事的囚徒你不该重用他。若不处治还我一个头路!”就倒在管营怀里哭起来。管营道:“怕他不敢。若果如此要处治他何难!”安慰了玉娥要去拜客叫杜兴跟着问道:“我不在营里你怎么没规矩去冲撞奶奶?”杜兴道:“恩相不问人正要禀知。那冯舍人与奶奶终日同在一处饮酒作乐养娘丫环都不顾忌。把人百般凌辱要结果人的性命舍人只消费得一张纸。人蒙恩相恁般抬举思量酬报大恩如何敢冲撞奶奶!恩相你看舍人的容貌与人嘴脸奶奶喜欢哪一个!”管营道:“不必多讲我自有处。”
过了两日玉娥见不难为杜兴又来挑拨道:“你虽然职也是个官怎容囚徒来凌辱于我!何不费一张纸结果了他!”管营听了这句话心里老大明白便道:“不见什么实迹难道便好行此事?”玉娥怒道:“要有实迹你情愿做老乌龟了!”哭着进房。管营忖道:“且支遣开了杜兴看他恁地!”遂到营厅对差拨道:“杜兴到此多时心谨慎可拨他到西门看守草料场待他觅几分常例。”差拨道:“杜兴在此长随倒也出力拨了他去恐无人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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