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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音极慢极长,催人入眠,方沂也闭眼酝酿情绪,直到一句依稀不可闻的:
“表演开始……”
睁开眼。
视野中是一片恢弘大气的绿铁门,竖直尖锐的棱形边栏,更外两侧,贴宝红瓷的大理石成拱形,乍一看像流动起来的旗帜,阳光照耀下,衬得铁门更是熠熠生辉。
唯独其中一大块宝红瓷脱落,不太雅观。
今天的天气不错。
钢筋架上的贵顺,盯住瓷砖上隐隐约约的自身倒影,颇有些茫然,他随机发现自己手上还攥紧了一把泥刀,再下面,架空的二层平台,搁了桶泥浆,一摞红瓷。
他是在贴瓷砖啊。
于是走过去熟门熟路的起手,撩了块泥粘上,这是肌肉记忆。
不小心洒了些,泥点坠过二层落底下,正巡逻地保安制帽上,保安揭开了一看,怒得扯长喉咙:“贵顺!贵顺!你不长眼睛的?”
“贵顺”是谁,却知道是说自己,连声赔罪。这保安也是本地人,最在乎自己的制服干净,何况是顶上的。
“唉——晦气。”保安一看他那泥样,话软了,转回去试图擦干净。
清净了一阵子,砖悉数贴上去了,贵顺看自己的活计拍了拍掌,今天是挣了份大的。
回去要带份卤菜,不过得先下去洗干净手。
梯子,我需要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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