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横在沙发扶手上,没怎么抽,任由火星蚕食着烟丝。
“文景,我已多年不谈政治,对各类主义也是避而远之。你是知道的。”徐志怀嗓音低沉。“从五四到现在,十三年弹指一挥间,改变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改变。”
“我懂。”张文景叹息,放下了漂浮着一层灰烬的酒杯。“不过是苟全性命于乱世。”
“所以这七八年来,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专心发展实业,娶妻生子,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去努力握住点什么。”徐志怀说着,手逐渐收紧。“可事实并非如此……并非如此。”
“看来我打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张文景沉下脸。“难怪你同于家不对付。”
“从之回四川前来找过我。”徐志怀垂眸,肉粉色的指甲盖轻柔地弹动香烟,恰如蝴蝶挥舞羽翼。“他说,我与他都是失败的人。”
“从之这人最丧气,你少听他的话。”张文景摆手。“他家没后台,刚进交通部就被调到路局当工程师,一干三四年,我说找人托关系帮他调出来,跟我一起坐办公室,他还不肯。这下可好,回奉节教书去了。”
“我倒觉得他说的不错。”徐志怀轻笑,宽厚的肩膀一抖。“文景,我今年三十岁了,已无父无母。实业搞了七八年,国货做了五六年,市场依旧乌烟瘴气。现如今我的家庭……我的家庭,就像我的事业一样,曾是我引以为傲的东西。”
“霜月,你别想太多。你就当她是个臭婊子、万人骑,随便来个花花公子就被勾走了!”张文景紧皱着眉头,将还在燃烧的烟蒂扔进酒杯。“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找不到一个称心的?凡事向前看,懂事的女人多的是。”
对面人骂得挺难听,徐志怀倚着沙发,不知说什么,便再度陷入沉默。他倒也不是没话说,只是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不合时宜,索性什么也不说。
他盯着在指尖灼烧的火星,忽而想起母亲离世前,曾拉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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