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取水,被庭下风雨裹挟,浇得透湿。
再回到上首席间,蓬断便有理,可坐远一些。
哪知赵钺依旧将那个愈来愈狭窄的席前座让了出来。
“大王。”蓬断极轻地开口。
这是她斗茶以来,第一次主动唤他。
“嗯。”赵钺已知她要说的话,“过来。”
王命不可违。
蓬断去了,带去一身石腥隩气,冲散了原先两人身上交缠的靡丽熏香,却给坐在侧后方的赵钺带来了春情药般的刺激。
他看她低垂眉目,覆面贴在唇间,勾出一抹凹弧。罗裙缀了珠,衣袖沾了肤,藏不住一具窈窕的白兰凝脂。冈阜幽林般新鲜的玉体,被湿裙包裹,被他笼在身前,前襟处压出高耸挺立的峰峦,湿溻溻地起伏。
又想她方才湿滑着手,攥握石柱的模样,赵钺只觉滑入喉内的茶水被蒸干了。
偏她不经事,还在专心看汤瓶下的火。
热水化入茶盏,冲出袅袅的白。
蓬断按着赵钺的指示,以茶匙击拂,打出汤花。
她从未做过如此细致的点茶,此刻凝神静观,见汤花聚在盏口,咬住不散,一圈白霰地荡在茶面,不禁讶然,随即露出些罕见的欢悦。
方人鹭凑近来看,抚掌夸赞:“钱塘娘子好技艺,竟比某在岭南见过的茶人所做还要妙绝,看来这次茶斗,是某输了。”
他一抬头,却见美人衣衫半湿半褶,云髻半散半依,两汪美目之中,养了用天水煮出的清茗,涟波莹莹。那双奇艳的藻玉眸子转到他脸上,覆面下便传来一声:“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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