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逐渐退却,一直退到活动室的阴影里站定。
她看着林缎书,笑容惨淡。
“林缎书,我讨厌你。”
说话还是不成调的哭腔。
林缎书垂着眸子,站在那儿不说话,有种濒死的沉寂美。
三天后,讨厌的林缎书陪她去医务室看病,医务室关门,校医应该放假了,不在学校里。
从教学楼过来校医室要走好长一段路,冯荷强撑的那口气在看到紧闭的门口时骤然散了,身体忽冷忽热,筋骨发软。
她很少生病,每次都来势汹涌,这次也是突然爆发,仿佛有一把暗火要烧尽体内所有的沉疴,霸蛮地入侵四肢五脏六腑,不容她一丝反抗。
就在她烧得神志不清,脱力地往下跪时,旁边扶过来一双手臂,林缎书把冯荷抱在怀里,手背摸她的额头,温度滚烫。
考完试大家放假两天,昨晚才返校,她回宿舍,冯荷躲在床上没下来。今天班主任不说,她不知道冯荷难受成这样。
林缎书轻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好讨厌,又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好像很在乎她一样。
眼前的人变成重影,冯荷推搡林缎书,眼睛被高烧蒸热,险些落下泪来。
她扶住旁边雪白的墙壁,走廊外黏在树干上的知了叫得更欢,只有这一夏热闹,等秋天降临就会大批量死亡。
她也快死在了这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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