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和硕特部出身瓦剌,论及根源本为我大明藩属,此番其部竟悍然助纣为虐,若不施以薄惩,似准噶尔、喀尔喀等部定会争相效仿,届时我大明周遭便再难有安稳之日。”
念到这里,钱谦益便顿了一下,待过了三两个呼吸才又照着那薄薄的黄色丝绢念了起来。
“若有人觉得杀降太过残暴,钱先生便以此言告知,并命其作宋史读后感。”
“噗嗤。”
不知何处突然发出的笑声直让这场面诡异了起来,可刘宗周这等人物竟未受了半点影响,待钱谦益收起书信便拜在了地上。
“谢陛下教诲,老臣定深研宋史。”
一声拜谢之后,刘宗周便面色如常地站了起来,只是他的心绪却已入翻江倒海一般。
陛下不一样了。
再不是那个尽力避免与朝臣发生冲突的少年天子了。
早前他虽不在应天,却也知道陛下在处理梁云构时选择了从侧面下手,其后就算陛下连战连捷、声威日隆,但对朝臣却都以怀柔为主,并没有施加任何激烈手段。当然,今日的这封信自表面看来也只是略略敲打而已。
可在写信之时陛下并不知道谁会站出来挑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
在这般情形之下,他却还是写了这么一个东西,显然已不觉得朝中会有哪家或那几家值得权衡、顾忌。
羽翼已丰啊。
随着心绪的转动,这个词不由浮现在了刘宗周的脑海之中。
其后他于不经意间朝某处瞟了一眼,待见对方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当朝首辅,心中立时便生出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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