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何廷斌与登岸的那些明军并不相识,甚至与其连面都没有见过,可当他听到火枪声渐熄之后,便觉登岸明军当是无一生还,随即一阵激愤自心中而生,紧接着他便梗着脖子说道。
“部堂大人乃是文官,自不知荷兰人火器与我大明的差距,此时火枪之声已熄,登岸的弟兄们也不知能回来几个,若再派人过去岂不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沈廷扬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这等词语会落在自己身上。
可他终也和寻常文官不同,再加上这种知晓敌情的也算难得,随即他也未多加思量便皱着眉头淡淡地说回了一句:“老夫不知你如何做想,但此番军略皆由陛下钦定,容不得尔等置喙。”
陛下钦定?
可笑!
那陛下不过十多岁而已,便是各种消息里将他说得神乎其神又能有几分为真?
现在这红袍大官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心思而置兵卒们的生死于不顾,带待说起来却将这罪责推到远在应天的陛下身上,这大明还有救吗?
心念及此,何廷斌心中更是悲愤,可不等他再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有一兵卒来到了沈廷扬身前。
“启禀部堂,荷兰人趁夜来袭,梅总兵所部已将其全歼!”
“细细说来。”
全歼二字并没有让沈廷扬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前一秒还悲愤不已的何廷斌却被震得面容扭曲。
按着他的认知,一旦让荷兰人组起枪阵,那么就算有三四倍的明军也不见得能打成平手,可现在那士卒竟说荷兰人“已被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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