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从那座碧青天宫离开时,略收拾了些东西,他便连夜带着前身族兄的灵柩下了山。
快马加鞭行了三日,如今离陈族所在的阑粱城,也只剩了半日不到的路程。
但陈珩心头仍是不安。
那妇人,难道真因为陈婴教的一段话,就肯放过自己?
这么轻易?
前身刚上山的时候可是不知向晏蓁苦苦哀求了多少次,字字恳切,几如杜鹃泣血,可最后还不是含愤死在了小甘山中。
像她们这样的人。
真的能被言语所动?
……
“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思也只是徒劳伤神。”
陈珩加鞭一催,与许稚并马而行:“说来,我还未谢过师兄不辞辛劳,特意来送我回乡。”
“伱我之间何必言谢,左右我在山中也是闲极无事。”
许稚哈哈大笑,道:“你刚成胎息,虽已脱离凡身,但于斗法上却并无心得,也还未习得几门道术傍身。师兄我好歹也是练炁六重的修士,虽右手不利,但这凡俗的妖魔宵小,来一个,就死一个!”
“不过,明年的地渊之行师兄就难出力了,别见怪。”
许稚自嘲道:
“你知道我这人怯懦畏缩,是贯常了的。我也知道不好,却总是难改,这辈子是没甚成就了,但能每日活着,还能读书炼药,我就觉得欢喜,至于地渊那种地方,我实在是没胆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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