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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千个融化的声音叩击着心灵,沉重如生吞水银的痛苦拉扯精神和身体,唤醒那些在神经深处的负面信息。
在接近的几秒间,第一次被火焰撩伤起泡的记忆回到指尖上,数年前训练中被命中的肋骨似有开裂,日复一日抄写背诵的枯燥困顿侵袭头脑,甚至在某个深夜对未来的迷茫也变得清晰而刺痛。
全新的认识诞生、或者说被唤醒了——意识对躯体与身份的主宰是一种幻觉,躯体是意识的囚笼,将其禁锢于这个世界中。
本质是站在时间与空间的更高角度俯视,看到的是狭隘、拘束,处处受限,一个充斥着各种痛苦的世界。
存在即痛苦,而最大的痛苦在于明确地知晓自身的痛苦。
像是永远被困在精神感官的视角切出那一刻,幽闭感使意识处于没有阈值、无法适应的窒息中。
解决之道有且只有一种,无限地扩增、聚合,直到能打破界限,回到它们来的地方,那处于另一个世界、高悬于苍穹的源头。
一轮浑圆天体在记忆中的天空升起,既非太阳亦非满月,破碎不堪。它们是天体的碎片、散落的意志。
这种召唤几乎不可抗拒,在克拉夫特的感官中尤其强烈。
他极力控制住了投入其中的冲动,单手拖着人继续后退。
盾墙的推进彻底停下了,克拉夫特意识到此前对黑液的猜测至少部分是正确的,它的抑制特性可以很好地控制增殖倾向,只是没想过会被大量地用于反制这种东西。
追逐他们一路的混沌浪潮开始往后退去,半凝固的部分被尚未进入走廊的部分牵引缩回迷宫,消失在黑暗中不知所踪,就像它的到来那样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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