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的岩壁上,凝结着历代刑徒呼出的白霜。
黥面刺着“私铸”的赵三郎将鹤嘴锄抵在岩缝间,突然触到什么硬物。
他扒开碎石,半截青铜弩机在火把下泛着幽光——这是上月坍塌时被掩埋的刑徒遗物。正要细看,背后传来监工皮靴踏水的回响,他慌忙将弩机塞进裤裆。
按照《工律疏议》“凡矿脉所出兵械残件,需立时上缴武库”,私藏者当处车裂。
“磨蹭什么!”包铜的鞭梢抽在他脊梁,绽开的旧伤涌出脓血。赵三郎踉跄着扑向采掘面,耳边响起同营老狱卒的告诫:“在这鬼地方,活人比矿石贱。看见那些暗渠没有?”
他望向巷道顶部的竹筋混凝土拱顶,工师们设计的排水暗渠四通八达,据说最长的支脉直通长城戍堡,“去年冬赈灾粮被克扣,三百弟兄顺着暗渠爬到半路,全叫水闸碾成了肉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