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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上月在经户司看到的密档,厉侯府今年实缴赋税不过两千缗——按《捐输篇》宗室、列侯可抵七成的规矩,这些功德碑上的数字,怕是掺了九成九的水份。
东厢传来丝竹声。六十四盏紫铜仙鹤灯悬在穹顶,映得十八扇乌木屏风上的《秦律慈养令》如流动的赤金。
二十余名锦衣老者端坐紫檀圈椅,面前矮几摆着犀角杯盏,杯中琥珀色液体腾起袅袅青烟。夜策冷认出几个面孔:礼司乐正史家中被贬的叔父,武原将军府被夺爵的长兄。
他们袖口露出的银票边角都印着“体面“朱砂戳——各权贵家族打发弃子的养老钱,通过“血胤代养契”的名目几番运作,在这倒成了济慈堂账册上“乐善好施”的明证。
“今日巳时行善录:骊陵君府赠安神散二十匣、三七藤五,萧长史家送素绢百匹……”
廊下青衣小厮捧着鎏金簿册高声唱念,狼毫笔在“行善录”上勾出朵朵莲纹。
夜策冷瞥见簿册边角微卷的页面上,前日记载的“李侍郎府施粥三百碗”还沾着米浆,而庑房里堆积的米袋却印着官仓特有的玄鸟火漆。
最刺耳的是西北角的哭嚎声。
三十名素衣妇人围坐蒲团,鬓边白随着教习嬷嬷的藤条起落整齐晃动。“哭时要想着自家死了孩儿!”嬷嬷的银戒尺敲在青砖上,溅起几点香灰:“额头要贴地,声调要转三个弯!”
夜策冷看见她们袖中露出的金钏——这是专为贵胄祭礼培养的陪哭娘,眼泪未落,妆粉已糊了满襟。
绕过九曲回廊,她在账房门前停步。
檀木算盘声混着铜钱响从雕窗格里渗出,戴水晶镜的老账房正将两本册子推给对面华服男子:“虚捐套利的规矩,三成现钱走明账,七成凭票兑成盐引……”
话音被夜策冷腰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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