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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午长跪。田向坐在他对面,抿着嘴,静静地看着他。
“午知道,当初于射事发,家兄动了杀心,午全靠兄长周全才得以保住性命。午时刻谨记兄长大恩。”公子午再拜。
田向道:“公子错了。先君听向劝告,没有杀公子,是心里还顾念手足之情。而公子——却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公子午看着田向正色道:“若不杀他,可让他退位,午也不会杀他。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午至今还记得小时受罚不能吃饭,他偷偷给我塞饴糕的场景,也记得他调皮捅园子里的蜂窝,蜂子蛰了我,我脸肿半边,他挨了父亲一顿揍,却跑来摸着我脸问疼不疼的样子……”公子午停住嘴,神色凄然。
田向还是那样看着他。
公子午道:“但他真的不适合为君。他继位几年,年年征伐,四面树敌,又不恤黎庶,以致民心散乱。这次灾荒,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让多少黎民流离失所、毁家丧命?若不是有兄长给他收拾烂摊子,这齐国早就乱了,或许宗庙已毁,重器都让魏国让赵国、楚国搬走了,连临淄也成了哪个国的一个郡县。”
田向皱着眉垂下眼,不再像刚才那样严厉漠然。
公子午见他如此,膝行几步,来到田向近前:“兄长,我们一起整顿吏治、重修法度,让朝内朝外一片清明;我们治水平籴,招贤纳士,让国家富裕庶民安稳;我们整治军戎,重整邦交,再现当年齐桓霸业!”
公子午抓住田向袖子:“兄长——”
田向看着他。公子午也看着田向,眼中带着诚恳和热切。
过了片刻,田向叹口气:“公子这是逼着我做乱臣贼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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