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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算不上豪华,但很有艺术格调,深色木家具间装点着不少艺术品,有精美的瓷器、绢花、油画和刺绣。王克飞环视客厅,一架闪亮的黑色大钢琴放在一角。靠墙的书架上摆放了陈海默少女时代和近年的照片。其中一张大约是她得了什么钢琴比赛奖时拍的:她一手举着奖杯,明眸皓齿,容光焕发。
墙角一座古典大立钟指向上午十点半。在这令人尴尬的沉默中,指针每挪一下位置都会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王克飞又把目光移到正对自己的那面墙上。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相片,上面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半身像。她长着宽厚的下巴,相貌敦厚,眼神慈祥。
看到王克飞在看照片,陈逸华也回头望了一眼,对着照片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亡妻美云,四年前因为事故去世了,如今就只剩我和海默相依为命。”
“陈教授,你请坐下来,”王克飞说道,“帮我一起好好回忆一遍陈小姐昨晚临出门时的举动,任何一个小细节也不要漏掉。”
陈逸华这才在王克飞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们一起吃了用人做的晚饭,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吃饭时她还聊起,最近她正在练习勃拉姆斯的一首钢琴曲,但有个地方老是把握不好,问我该怎么办。吃完饭后,她练了一会儿琴,我在客厅里看书。七点左右,她突然告诉我,她想趁着晚上天凉快,去附近散散步。我让她去一下就早点回来。她让我早点上楼睡觉,不用等她……如果非说不正常,细想一下,她昨晚临出门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再见了,爹’。她过去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和我告别……”
“她最近一段时间,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没有,”陈逸华确定地说,“她自从上个月报名参加选美后,确实忙了不少。但她仍旧每天晚上按时回家,如果有什么特别安排,也一定会提前通知我。”
“你听陈海默提起过,在学校里或者选美小组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吗?”
“要说好朋友……可能黄君梅算一个吧。她们中学是同桌,大学是校友,只不过一个在英语系,一个在经济系。现在又一起参加选美。”
“就是选美组织者黄太太的女儿吧?”
“是啊,”陈逸华愁眉苦脸地说道,“但是,昨天晚上默默没回来,我就去黄公馆找过她了,黄君梅也并不知道默默在哪儿。”
“我能看一下陈小姐的房间吗?”
陈逸华带王克飞去了海默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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