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高昂起天鹅般的脖颈,高贵地道:“你还?不感谢本宫?”
沈初宜依旧站在宫巷里,任由汗水滑落。
五月的圣京太过炎热,宫墙高大,遮挡了所有?的风。
狭长逼仄的宫巷里一棵树都?没有?,若走在宫墙的阴凉里,从青石板宫道上传来的炙热能刺破鞋底。
沈初宜已经穿了厚实?的牛皮底,依旧觉得脚心好似要着火。
她很热,很闷,胸口堵着一团火,仿佛都?要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只要她今日同宜妃低头,跪下来行了大礼,宜妃就会大慈大悲放过她,让她不用受这烈火炙烤。
沈初宜一贯会审时度势,也并不觉得自尊有?多么?值钱,可今日她若是低了头,以后就没办法在宫里立足了。
这个头低得太不值当了。
没有?利益,只有?缺点,沈初宜即便闷热难耐,也迅速分析出?利弊。
“宜妃娘娘,妾不能跪。”
“娘娘教?导妾的话,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妾铭记于心,铭感五内。娘娘对妾的大恩,妾没齿难忘。”
“然而,”沈初宜顿了顿,才一字一顿道,“若妾今日跪了娘娘,明日传出?去,旁人会如?何看娘娘呢?”
沈初宜不给宜妃说话的机会,语速又快又急:“旁人不会说妾如?何,妾本来就出?身?草芥,不懂宫规戒律,旁人只会说……”
沈初宜忽然拔高嗓音:“会说娘娘仗势欺人,欺凌妃嫔,会说娘娘不懂宫规,定国公?府家教?不严。”
“到了那?时,妾才才是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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