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尼的苦痛。
这条长街给他这个高等游民积累了无数的经验;在一片污浊的、似是而非的爱情事件中,他的一个青年时期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这个记忆现在还很新鲜,它把干草的香味、朦胧的月色、夏季的迷人情调给他带进这片恶臭黑暗的伦敦雾气里来——这个记忆叙述着在某一个夜晚,当他站在草地上最黑暗的阴影中时,他从一个女子的口中偷听到原来他并不是这女子的唯一占有者。有这么一会儿,乔治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在毕卡第里大街上走着,而是重又躺在那里,心里满不是滋味;白杨树遮着月亮射出长长的影子,他就躺在影子里面,脸凑着那些着露的芬芳的青草。
他忽然起了一个念头,简直想一把将“海盗”抱着,说“好了,老弟。时间治疗一切。我们去喝杯酒解解闷吧!”
可是这时来了一声吆喝,吓得他退后两步。一部马车从黑暗中卷了出来,又在黑暗中消失掉。突然间,乔治发现他失去了波辛尼的踪迹。他来来回回地跑,心里感到一种绝望的恐惧,这也就是浓雾卵翼下所养育着的那种阴森的恐惧。汗水从他的额上渗出来。他站着一动不动,使劲地在听。
“后来我就我不到他了,”当天晚上在红篮子打弹子时乔治就这样告诉达尔第。
达尔第泰然自若地捻捻自己的黑胡须。他刚刚一杆子打了二十三点,最后是一记边球落袋没有打中。“女的是谁呢?”他问。
乔治不慌不忙把这位名流的胖黄脸望望,两颊上和厚眼皮的四周隐隐浮出恶意的微笑。
“不行,不行,我的好人儿,”他心里想。“你我是不告诉的。”
原来乔治和达尔第的踪迹虽然很密,他总觉得达尔第这人有点下流。
“哦,总是什么小情人吧,”他说,一面在球杆上擦擦粉。
“情人!”达尔第叫出来——他采用一种更加含蓄的神情。“我断定是我们的朋友索——”
“是吗?”乔治简短地说。“那吗,他妈的,你搞错了!”
他一杆子没有击中。这下面他始终小心着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一直到将近十一点钟时,当他“看见杯中酒发黄”1以后——这是他自己的诗意说法——他把窗帘拉开,向街上望出去。昏沉沉的黑雾仅仅被红篮子的灯光微微照开了一点,任何生人或者东西都望不见。
“我总放心不下‘海盗’,”他说。“他也许现在还在雾里游荡呢。除非他已经是死尸了,”他带着古怪的沮丧又添上一句。
“死尸!”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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