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服私访,是在江南的一个渡口,见到了这个渡他过河的船娘。听说她当时就唱着现如今还会哼给皇上听的江南小曲。听说当时天很蓝,水很绿,皇上的魂就被王美人眼里的一汪水勾住了。
宫里的女人起起伏伏,独有这王美人,即使是眼中的水已经干了,皇上也没忘过她,给她的总是让后宫女人妒忌得发疯,温柔得像水的笑容。那样的笑,我们都没得到过,那是一个男人给女人的,而不是皇帝对妃子的。也许因为王美人给皇上的第一个笑颜就是一个寻常女子给个陌生男子的,皇上就用这样的笑还她一生,因为这样的东西我们都给不了他。
王美人已经不那么美了,或许北地的气候太不适合这江南的小花,况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貌。但皇上时不时地总会去探望王美人,对三皇子也是青睐有加。也许那是年少的记忆,也许那象征着唯一一丝自由的空气。看见她,皇上兴许就能忆起他所拥有的天下,宫外的天下。也许只有和她,皇上可以谈一谈宫外的,与这宫廷毫不相干的事。
王美人温柔似水,虽说也是聪明女干,可在这偌大的宫廷里无依无靠,常有受宠的嫔妃欺到她头上,但无论她们在皇上面前搬王美人什么不是,最终没有好下场的都不是王美人。皇后明白这一点,我也明白。所以当王美人对皇上说我踩坏了她种的花,我没一句分辩,只是跪在皇上面前说:“都是贱妾不小心,改曰一定找来最好的花种,和王美人一同重新种过。希望王美人念贱妾年幼无知,宽恕1;吧!”当即,我从头上拔下陪嫁进来的、母亲的传家之宝:碧玉牡丹,送到了王美人手里说:“死花远不及活花,妹妹愚顽,请姐姐不要嫌弃。”王美人展颜一笑,这事就算过去了。
相信皇上不会真介意我不慎踩到王美人种的花,天知道是不是她种的,但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我原本就不在意,又是皇上的脸面,何苦不大度些。想必母亲也不会介意,她给了我她最珍惜的东西,原本也是要我在宫里过得好一些。
明天,新皇就该登基了吧?这后宫里先皇的女人们明天就该听封的听封,出家的出家,殉节的殉节,会很热闹吧。唯独我们这冷宫是个例外,它永远都是那么冷,像冻死的一块冰。无论哪个皇帝走了,哪个皇帝又来了,我们不会变,不会被处置。因为这里就是我们的处置,我们出家的寺院,我们殉节的坟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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