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已经陷入沉眠的此刻,夜空中依旧看不到半点星子。
申州的天总是这样的,从林瑧记事起就在这个钢铁森林的霓虹之上没见过什么浩繁星空。对于城市里长大的小孩来说,银河是只属于远行的稀有物品。
林瑧从小就娇气又矫情,学校任何以亲近大自然名义举办的夏令营和远足他从来都是能逃就逃,所有可以编出来请假的理由被他用了个遍。他受不了没有床幔和马尾毛床垫的睡眠环境,也想象不出什么人会喜欢负重运动一天后在一个简陋到不配称之为浴室的地方洗漱。
失去钢铁森林里的现代科技他活不了超过4个小时,20岁之前他笃定地这么认为。
20岁那年这个最高记录被刷新到了28个小时,在一个名叫青河的小镇,林瑧甚至试过没条件洗澡,穿着外衣睡了一夜。
那天晚上在睡着之前,他在农村平房纳凉的房顶看见了真正的银河。
——
“杨贺程,你知道吗,你真的死了,我也是真疯了,才会在这个地方等你半个小时。”
申州这一波春季暖流来得过于迅速与猛烈,仅仅只是3月气温就一度飙升到31°c,逼得所有人几乎是刚刚脱下羽绒服就要忙不迭穿上短袖。林瑧今天出门之前显然点背到忘了看天气预报,在常年恒温的家里只凭着感觉给自己挑了一套绞花编织毛衣和牛仔裤,此刻正午当口站在海湾公园门口罚站半个小时,差点被太阳晒晕过去。
今天是周六,海湾公园恰好有一场大型音乐节开幕,杨贺程买了两张vip套票叫上正好空闲的林瑧一起来看。林少爷人生头19年只坐在音乐厅的前排和包厢里看过国际一流交响乐团和芭蕾舞团的演出,连正经的流行歌手演唱会都没去过,这次破天荒答应杨贺程除了受不了对方的软磨硬泡,也有一点自己好奇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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