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出来了,秋兰瞟了我一眼,羞涩的样子,然后下厨做饭去了。冯三同朝我笑笑:“麻子,辛苦你了。”我说:“哪里,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冯三同又说:“多亏了你,一路照顾秋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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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添麻烦了哇!”我说:“秋兰妹子一路上给我帮了不少忙,怎么能说添麻烦呢,是我拖累了你们呀!”冯三同又笑了笑:“哈哈,咱们既然是一家人,也莫要相互客套了。我是过一年少一年的人了,这把老骨头很快就会埋入黄土之中,以后秋兰就托付给你了!”
我没有再说话。
屋外凛冽的寒风呼啸,雪花狂舞。
大年三十晚上,我喝醉了酒。那个大年夜,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好的一个大年夜。吃年夜饭前,我站在门外的一棵树下,在风雪中望着莽莽苍苍的远山和湘江,心里有一把刀子在割着,淌着热血。要不是秋兰唤我进去吃年夜饭,我或者会一直在风雪中站下去。
年夜饭还算丰盛,有鸡有肉,就是没有鱼,这个大年夜,我相信湘江两岸的人都没有吃鱼,每一条鱼身上,都附着一个冤魂。
秋兰给我们的碗里倒满了酒。
冯三同神色严峻地把酒碗端起来,我们也学他的样把酒碗端了起来,他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今天过年了,这一碗酒敬你们——”说完,他就把那碗酒泼在了地上。
秋兰也学他的样把酒泼在了地上。
我心里说:“张宗福,这碗酒你和所有死去的兄弟们先喝吧——”
我把那碗酒缓缓地泼在地上时,我仿佛听到了许多人排山倒海的怒吼……我的神情有些呆滞。
秋兰又给我们的碗里也倒满了酒。
冯三同端起了碗:“麻子,秋兰,咱们把这碗酒喝了吧,希望来年顺意,平平安安!”
他一仰头,把那碗酒喝了。
秋兰含情脉脉地对我说:“哥,你也喝了,今晚高兴点呀,不要老板着脸!”
听了她的话,我想,是呀,应该高兴点,我端起那碗酒,一口喝干。秋兰也端起了那碗酒,一口喝干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喝酒,也很少见女人有如此大碗喝酒的,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秋兰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我的碟子上,娇羞地说:“哥,你吃呀,看着我干什么呀!”
冯三同笑了笑,对我说:“麻子,你莫吃惊呀,秋兰从小就能喝酒,和她妈一样。”
冯三同很少笑,他笑起来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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