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起来需格外留神的地方我们也都还记得,故而这次公子扈从汤泉并不叫我们随行。临出门前,护甲上的每一处针眼都经过少奶奶的手缝了两遍,她嘱咐了公子很多话,还跟大奶奶提出让寒玉随公子一道去,身边也好有个人照顾冷暖。
公子走前特地在北海附近找了一所宅子让顾先生安顿下来,还关照我和碧桃多加照应,时常给他送些吃的用的。宅子不大但干净得很,公子生怕顾先生心里过意不去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就说这里是卢家在京城的一处旧宅,已经闲置多年,岳母大人明年来京探亲也必然会住到府里去,顾先生这才安心住了进去。
公子启程去汤泉的前一天夜里,我在给他整理随身携带的书时偶然间在书页里看见了顾先生当日让碧桃转交给公子的那两阕‘金缕曲’。我读了之后才恍然大悟,虽不明白其中内情,可光从字里行间看,那言语间的情真意切确乎让人心很沉,也明白了公子为何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赴汤蹈火了。顾先生的字是极其苍劲有力的楷书,大概是因为边流眼泪边写的缘故,墨水化开处的字迹略微有些模糊。
开头处有一行小字:‘寄宁古塔吴兄汉槎,以词代书,苦于邮路间阻,十八载来无以互通音信,今恳求纳兰府长公子容若相帮寄于兄处。’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君怀袖。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僝僽。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间,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兄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词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
公子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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