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朱师父轻拍了拍公子的肩,“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全都告诉你了,学海无涯,求知全在于自身。我这大半辈子收了那么些学生,论才学品性没一个及得上你,我这做师父的一事无成,若能教出个日后能成大器的学生,也算是没白活一世。”公子道:“朱师父快别这么说,成德蒙师恩这么多年,都不及回报,我……”朱师父微一抬手,摇了摇头道:“今后便是天子门生,国子监藏龙卧虎,你万不可有所松懈,等考上了功名,我回来喝你的喜酒。”
公子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我,“真真,把那壶烫好的酒拿来。”我“嗯”了声,从马鞍袋子里取出那壶上好的鹤年贡酒,壶身还是微微发烫的。我走到公子身边,把酒递给他,而后接过沉甸甸的包袱,里头除了书大概没有旁的什么。公子看着朱师父,把酒壶递到他手上,“朱师父,道上凉,浅酌几口暖暖身子,只是也别喝多了。”
朱师父豁然一笑,“酒是个好东西,还是容若知我。”说着转了转酒壶,“这往后啊喝喝小酒,钓钓鱼,去青城山上盖间竹屋子,过我神仙般的快活日子去!”语罢接过我抱着的行李提到了肩上,公子忙上去搭把手,“蜀地湿气重,您又有腿疾,遇上雨雪天尽量少出门多在屋子里暖暖腿。”朱师父笑着摇了摇头,轻咳了两声,“你啊你啊,周到得跟个姑娘家似的!好了,走了。”话音未落,朱师父已然背过身朝马车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哼唱着一首听起来极为慷慨的调子。我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爷,这是什么曲儿?”公子定定地目送着朱师父已经有些老态却依旧苍劲的背影,渐渐绽开了笑,“是阮籍的酒狂。”
“世事奔忙,谁弱谁强,行我疏狂狂醉狂。百年呵三万六千场,浩歌呵天地何鸿荒……”
我恣意地吸了一口干净透凉的空气,心里蓦地一阵疏朗。秋风瑟瑟地卷起,黄栌叶子漫天飞舞,伴随着寒鸦着几声鸣叫,朱师父的车轱辘声渐渐消失在黄昏醉意的晚霞里。
……
公子离府了,我和翠莺突然间闲了下来,安总管并没有给我们分派别的活儿,故而日子虽清闲,却也寂寞得难捱。国子监是当朝的禁院儿,一旦做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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