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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说:“现在怎么说,人已经没了,只要能多让他们承担些,减轻一些我姐的压力,我们也算尽心了。”
天旺看了看门外,关紧门说:“你们都是六叔的亲人,我也就不回避什么了。六叔的事故,其实是六叔自己策划的。六叔的矽肺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六叔知道自己好不了,才选择了这一步。最后下窑,我是和他一块儿下去的,他从来没有向我说过那么多的话,那一次,他说得很多。他说,他的心愿,就是希望富生能顺顺当当把大学上完。他还告诉我,他送富生上兰州时,借过胡大伯的三百元钱。他说他忘性太大,怕记不住,让我给他记着。那时候,我还不清楚六叔说这些干啥,后来出事了,我才知道,是六叔有意说着让我听的。到了掌子面,装好了煤,我要同六叔一块上来,可六叔不肯,非要让我先走,我走了一小半路,听到后面有坍塌的声音,才知道是六叔出事了……六叔殁的时候很安详,他只向我和酸胖说了一声‘五’,伸出一只手,就咽气了。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说,谁都不想给说,要为六叔保守着他的秘密。可是,一旦想起,我又非常难过,为六叔,也为我们活着的人。我没有理由不告诉了你们,因为你们都是六叔的亲人,你们应该知道,六叔走得很安详……”
天旺说到这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哀伤,便独自来到了屋子外面,想透透气,静静心。夜晚的原野一片苍茫,积雪伸向看不见的远方,连绵起伏的祁连山,呈一抹黛青,更显得高大巍峨。天上没有月亮,寒星就越发的明亮了。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传来几声狐鸣。声落了,便越发的寂静。抬头看天,天似穹庐,环顾左右,笼盖四野。同是一个天,同是一块地,为什么人的命运,却是这样的截然不同?他的脑海里还在徘徊着六叔的影子,仿佛又看见了六叔扎在空中的那只手。他很难想象,六叔何以下了那样大的决心,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了结了他的一生?
他听到后面有人走来。从那人一闪一闪的烟头中,他看到他就是锁阳。虽说为叶叶的事,他们之间有过一点隔阂,但是,对于锁阳,他却从来没有恨过。他知道,锁阳尽管有点鲁莽,但心地忠厚善良。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锁阳始终是一个强者,喜欢抱打不平,也曾袒护过胆小体弱的他。他也曾为有这样一位朋友而少了许多欺负,多了几分自豪。后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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