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徐阶的问话里带着一丝颤音。
“在南京,南京,他还查抄了天界院,说是奉密旨查抄的。老爷,他怎么就跑去南京,跑去查抄佛门寺庙去了呢?”
“老大呢?”
“不知道。”
徐阶脸色变幻了几下,突然扬起右手,把湖州金鼠毫笔,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蘸满墨水的笔头炸开,墨汁飞溅得宣纸和桌面上到处都是,精致的湘妃竹笔管,啪的裂开。
“废物!”徐阶盯着徐琨厉声骂道。
徐琨吓得腿一软,噗通跪下,“老爷,儿子也不知道老大抽了什么风,赶在我动手前两天就跑去南京天界院躲了起来。
老爷,南京儿子不大熟,天界院又是个显眼的地方,真不好下手。”
“现在老大落到海瑞手里,后患无穷啊!”
“老爷,海瑞查抄的是天界院,大哥是恰好在那里,这才撞上的。再说了,海瑞神神秘秘潜行了一个多月,突然在南京冒了出来,原来要收拾佛门败类,跟我们无关!”
徐阶颓唐地坐在椅子上,“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愚钝的人!海瑞潜行了一个多月,江南议论纷纷。
现在突然跳出来,查抄了天界院,你们就真得认为他是奔着整饬江南佛刹道观来的吗?”
徐琨疑惑地问道:“不是吗?隆庆元年海瑞在京师奉诏整饬了京畿的佛刹道观,北方僧道两界为之一净。
大家都说,早晚海瑞要到江南来,他这个黑脸青天,肯定不会漏了江南的佛刹道观。这不,现在真得查起佛道的不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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