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严杀尽兮弃原野 （五）

梭。要么将桶里的冷水洒向火堆，要么停住脚步凝神细听。若是在“噼里啪啦”的火苗裂开声中，能听到幸存者微弱的求救，便离刻飞身扑过去，带领弟兄们施以援手。

正如冯安邦判断的那样，他刚才是撒了谎。事实上，他已经像这样的忙碌好几天了，期间几乎不曾合过眼。只有实在支撑不住时，才会停了下来，偷偷喘几口粗气儿，然后就又装出一幅生龙活虎的模样，拎起身边的木桶。

两行热汗顺着眼角滑落，刺激得他眼角隐隐发涩。不得已，李若水放下水桶，抬手去擦了一把，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擦了满手的“墨汁”。正当他摇摇头，喘息着自嘲之时，忽然间，有一个黑绿色的铁皮军用水壶，出现在他的眼前。

“喝一口，缓缓精神。”冯大器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带着如假包换的关切。李若水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赶紧接过水壶，拧开壶盖朝自己嘴巴里狂灌。

口中的烟尘味道迅速被驱散，头上的刺痛，瞬间也减弱的许多。紧跟着，一条热辣辣的火线，从喉咙处，直奔肚脐，刹那间，令人浑身上下舒畅至极。

“酒？你哪来的酒？！“ 李若水大吃一惊，赶紧竖直了水壶，瞪圆了眼睛追问。

”军长让我给你的！“ 冯大器得意地笑了笑，一把抢回水壶，举在手中来回炫耀，”让军长亲自给你敬酒，李哥，你真行，咱们全四十二军，都找不到第二个！“

”军长，军长又来了？“ 李若水闻听，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浓。扭转头，目光做三百六十度快速巡视。

四十二军军长冯安邦身影，迅速出现于他的视野之内。这次，老将军没有骑马，而是杵着一根临时用树枝做的拐棍儿，冲着他轻轻点头，“什么叫又呢？我刚才压根儿就没走远！喝上几口酒，赶紧去防空洞里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问过老徐了，你最近几天，根本就没闭上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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