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愤怒,轻声道:“你走的不过是我的老路,你帮林怀治夺天下,焉知他日后不会杀你?你要真聪明就应该离他离权力远点,别忘了,他身上也留着林碧的血。”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刘从祁转身向监牢外走去。
刘千甫瞥见那黑暗中的星火,感慨道:“我是怕你步我后尘,儿子。”
刘从祁停步稍侧脸,沉吟道:“我不是你儿子。我名唤药罗葛·曷日勒。”
“曷日勒曷日勒。”刘千甫生硬地转头望向刘从祁,苦笑:“揽音珠取的真好听。我书房里有一副你娘的画像,书案上有本张掖旧记的薄册,你记得交给袁亭宜。”
刘从祁震惊地侧过脸看着对方。
而刘千甫只是笑着说:“我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
暖阳从墙上的小窗溜下来,刘千甫听刘从祁的脚步走远,如释重负,他不用再去争斗和算计,一切波澜都归于平静。他贴着墙壁坐下,像是哭可又像是在笑,嘴里还不停哼着许多年前揽音珠哄儿子的戎狄歌谣。
窗上那束光不知怎得照在了他脚边,刘千甫视线被光吸引,他伸手摸去,只摸到了虚空,可他觉得这束光好暖和,似是春天的暖阳。
耳边仿佛有河水潺潺流过,有人在用生涩的官话唤他。
“仲山——!”
那是一道美丽而又欢快的声音,他抬眼望去,周遭景物如沧海般变换,他突置身春阳下的张掖河边,河水流急又刮着东风。
不远处背光而来的是一位明媚娇艳的女子,她扎着辫子着着红艳的胡服,看不清面容。
女子耳上的玛瑙耳坠是他去凉州时亲手买的,他只能看见女子的衣角在随风作响,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过一岁的孩子,一大一小都笑着端详他。
终然生死分别多年,刘千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霎那间刘千甫双泪垂流,所有话语都堵在喉咙里,不停喘息。那女子没有走近,只是用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望着他,许久后,唏嘘道:“仲山,你好像老了许多,是因为事务繁忙吗?”
“我我是老了。”刘千甫泪止不住地流,双手不知所措地抓紧了脏污的囚衣,怅然道,“其实事务不多,我不累。”
那女子又笑:“要是不累的话,那我们该回家了。仲山,我和大郎都等你许久了。”
说罢那女子转身朝着远方的光里走去,腰间的佩环发出清响,她怀里的孩童扑着双手朝他叫了声:“爹——!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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