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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承认自己选《牧羊策》来看很是动了些心思,但他若追问她缘何选这一本,她要怎么办?
不选史书政书,是位避嫌,尚可一说。但书架上的诗词歌赋亦是不少,她总不能明着说不选那些是因怕他来与她聊什么风花雪月。
温疏眉举棋不定,心下的无助之感让她不自觉地往炭盆边凑了凑,又在暖意中抱了膝,缩成了一个团儿。
她是被宠大的孩子,爹娘年近五旬才得了她,对她百依百顺。在她小的时候,若她不开心,爹娘便会轮流抱着她哄。后来她长大了些,爹爹不好抱她了,娘却也常在她伤心难过时搂着她哄一哄。
但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人那样哄过她了。她失了那份宽慰,也少了那份安全。不知不觉的,她就学会了这样抱一抱自己,常会越抱越紧,硬逼出一份虚幻的安逸来。
是以谢无再回到书房时,就见炭盆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团。她今日穿了一袭淡粉袄裙,与满室的暗色家具格格不入,这样缩着,更被这一片深沉衬得娇弱无依。
怪可怜的。
谢无暗自咂嘴,大发慈悲地多给了一次答话的机会:“为什么是《牧羊策》?”
温疏眉打了个激灵,惶惑不安地转过脸来:“督主,我……”
她一时迟疑,顿声。
他的耐心却也就到这了:“我告诉过你,府里无论大事小情,不许瞒我。”
说罢便面无表情地行至案前落座:“孙旭,二十。”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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