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第一次被妈妈领到幼稚园的门口,茫然地打量陌生的世界。彼时还不知道,此后的路往往只能独身夜行,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人将你安稳地领到门口。
隋恕用目光反复丈量她的轮廓。他想,她会受很多苦,流很多眼泪,然后毫无办法。每个人都要走上这条路,被锤击到可以熟练地做出麻木的姿态的时候,就是成熟。
她不擅长谈判,也不懂得推拉,十多年的应试生涯教给她的是人生如一场拥有标准答案的考试,答案就是至高无上、无可撼动的绝对规则。通过无数次的“刷题”,规训自己无限趋近这个标准,就可以获得好的反馈,抵达幸福彼岸。
在离开学校后,习惯这种模式的人会在所有生活单元里寻找最高法则。拥有标答的世界让人安心,因为不需要思考其合理性,只需要整修自己,迎合最高法则的需求、审美、道德。但是隋恕非常清楚,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的。
他顺着尚未说完的话语,怜爱地重复:“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你习惯规则和完整,但大多数情况则相反……一个人率先给出自己的报价,另一方反复斟酌,给出另一个报价。双方不断磋商,直至达到两个人都能接受的心理底线。”
简韶呆呆地注视着他。
水母游过他们的身畔,划出优美的弧线。自由的水生生物,无知无畏,无所拘束。
她努力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与此同时,不得不直面某个不敢细想的事实。
为了能够得到她,在这个阶段,他的心理底线居然可以容忍她同时爱上其他人。
曾经的呓语回响在耳边——你说过的,我是你的情人。
简韶莫名打了个寒颤。
男人的面孔在圆弧状玻璃的围拢下半明半昧,浅棕色的眼珠,沼地映出月光。
被抚摸的脸庞,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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