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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口气是吃定在自己身上了!张中立是好面子的人,一时愣在那里,半晌开不得口。
“罢,罢,”快活三做出那无奈的豁达的神气,“你实在为难,都怪我不好,不该说这个,反倒害得你扫了酒兴!”
“哪有这话!”张中立忽然得了个计较——实在是下了决心,“若不允我时,我便不认她做干娘,从此一刀两断,永不往来。”
听他发了狠,快活三暗中快活,只是不便再怂恿他蛮干硬干,只斟过一杯酒去,歉然说道:“中立,事缓则圆,为朋友害得你们干娘干儿反目,就事情做成了也无趣。你休心浮气躁,开怀饮酒,等我细细琢磨出一着妙棋来。”
快活三平时也如潘公般喜欢听书,听了些计谋在肚子里,此时思得一计,可教胜文的假母不敢再留胜文。他自觉此计极妙,只是有一层难处,似乎不便向张中立明说,因为一说,便大大触犯了张中立的忌讳。
张中立与他干娘的暧昧是从不肯承认的,如今要行此计,先须他肯承认有此暧昧——快活三是这等妙计:与张中立跟胜文说通了,假作接近,假作情投意合。胜文的假母自然是“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鼾睡”,好歹要遣嫁胜文,那时便容易为石秀说话了。
这一计百发百中,就怕张中立假撇清。快活三正在思量如何说服他时,张中立却先开了口。“快活三,我打算定了,”他说,“你兑三百两银子来,一切包在我身上。”
“果然如此倒省事,”快活三大喜,但亦不免疑惑,“你怎的有此把握?”他问,“可能先说与我听听?”
“有何不可?”张中立说,“我那干娘,凡事好作商量,就是铜钱银子上不肯吃亏。我就在这上头与她扯皮。我说我与石三郎耍钱,输了三百两银子,人家愿意出此数,共是六百两银子,算作胜文的身价。她若不肯时,也好办,只与我三百两银子,我拿去还石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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