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虽受了羞辱,可是姓陆的、姓高的也都吃了亏,怕了你。两下扯直也扯得过了。不然,如鲁大哥的‘冤冤相报’,到哪一日为止?”
“唉!”林冲叹口气说,“我也只怕人耻笑。”
“人家笑的是姓陆的,笑他不敢出头。若是官人你再不罢休,只怕倒要笑你量狭!”林冲娘子停了停又说,“俗语道得好,‘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风波都由我身上而起。你若不肯听鲁大哥好言相劝,必定害我落个不贤之名,倒不如早早寻了死路的好。”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将起来。
林冲夫妇原本恩爱,见此光景,少不得善言安慰。想了一夜,气也渐渐平了。到第二天刚刚起身,听得有人叩门,开开来一看,是鲁智深笑嘻嘻地立在门外。
“大哥来得这等早!”林冲侧身相让,“请进来坐,待我唤锦儿点茶。”
“何必费事?倒不如去弄顿早酒。”鲁智深从衣兜里掏出十两一锭银子,扬了扬说,“今天是俺做东。”
“好,好!”林冲不忍辜负他的情分,“不拘是谁做东,我陪大哥就是了。”
鲁智深是怕林冲还要去寻仇,特意来绊住他的身子。林冲心里也明白,只不便说破。这天两人盘桓到晚才分手。不想下一天一早,鲁智深倒又来了。从此日日在一起做伴饮酒,每饮必作剧谈,每谈必是武艺。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彼此切磋质疑,有时就着席面上的杯箸,作势比画,创出许多新奇招数,相处得十分投机。这一来,林冲把陆谦和“花花太岁”早忘得无影无踪了。
哪知高衙内却还忘不掉林冲娘子。那天在陆家跳窗而逃,受了些伤,吃了些惊吓,一回去就卧倒在床。延医服药,身上的伤好治,心病却是难医——这恶少也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或者仗势欺压,或者花钱遮羞。那被糟蹋的,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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