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不防他有此一着,双掌一推挣脱了,气得满脸通红。宋江不等她发火,先就正色说道:“你好好说话,事情有个商量。”
“没有什么商量!”阎婆惜板起脸说,“依得我时我依你,不依我也随你。”
“且说,依你什么?”
“我自在郓城县住,不与你相干。”
“好,就依你,只是你须依我一件事。”阎婆惜不响,意思是听了再说。宋江便又问道:“你住在郓城县可还嫁人?”
“男婚女嫁,各不相涉。你问他做什么?”
“不错,男婚女嫁,各不相涉,休书上要这等写。不过我打开窗子说句亮话,你要嫁张文远,万万不能成!”
听得这一句,阎婆惜脸色大变,半晌作声不得。腹中寻思,这不是可以跟他吵、跟他讲理的事——他是小三郎的师父,自去管束徒弟,干涉他的婚事,旁人怎好说话?有心跟他说破了,自己非嫁张文远不可。万一他此时敷衍,把那封书信骗到了手,掉转背去收拾徒弟,岂不反害了小三郎一条性命?
这一层层想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打算根本错了。好在醒悟得早,还有挽救的余地。
她的念头转得快,脸也变得快,掠一掠鬓发,微微一笑:“哪个要嫁什么张文远?也不过跟你说说气话,怎的就认真了!”
一面说,一面扭着细腰走了过来,把未写完的休书撕成两半,捏一捏往屋角抛了过去。
宋江对她已是步步皆防,看她这等的行径,不信她是好意,但也不愿跟她去争辩,只伸手说道:“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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