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哭,却是什么话也没有。任凭王锡爵和老胡妈怎么劝,她咬定了将来要出家修行。
“唉!”王锡爵叹口气说,“随便你吧!只不过叫我对你表伯不好交代。”
他的猜测错了!范慕希听他说明隐情,大为动容,竟是肃然起敬的神情。
“这是贞女!可敬之至。我绝不敢勉强。”
“表哥,”王锡爵自然感到意外,“你真的体谅?”
“我几时有过戏言!”范慕希说,“保全贞女的志节,我责无旁贷。劝她不必出家,是将来的事,此刻倒要让她安心。如今她最大的志愿,是期望敬熙成人。不必让她为此操心,我原带了些钱来,本来打算助她添妆,现在有更好的用处了。老弟台,你就带了去。这是我额外送阿琴的,有此备而不用的一笔款子,她以后才能过宽心的日子。”
说着搬出二百两银子来,当面交付。王锡爵辞既不可,受则有愧,唯有拜谢而已。
在范鼎华看,他父亲做的事迂腐不通;同时也觉得受了屈辱,自己哪一点不如戴研生?竟碰了这样大一个钉子!
最令人难堪的是,他自以为这门亲事十拿十稳,早就掩抑不住心头的兴奋,在他那班同为纨绔的朋友中间,将琴娘形容得绝世无双。人人知道“范大少爷”的新夫人是他的表妹,早则年内就要大办喜事。如今好事不成,落个话柄在外,叫自己怎么有脸做人?
因此,一连十天不曾出门,有朋友来访,一概挡驾。但却挡不住一个人——这个人姓汪,行三,天生是个“篾片”,由于身份不高,所以跟范鼎华的书童小丁,私底下也算是称兄道弟的朋友。
“你来干什么?”范鼎华心绪极坏,所以一见面就这样恶声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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