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番哭诉,听入杨文骢耳中,句句刺心,大为局促,实在不能不挺身而出。“香君,”他拍着胸脯说,“都包在我身上,再不得有什么啰唣!若有人欺你,便是欺我!”
话到此处,楼下却又鼓噪,催着发轿。母女俩其实难舍,也还有许多琐碎的家务要交代,能挨得一刻是一刻,少不得杨文骢帮着支吾,李家又打发了喜钱,直到曙色将透,方始下楼。
“香君,休送你娘下去!”杨文骢提醒她说,“防着他人发觉真相!”
“杨老爷说得是。”李贞丽回身拦道,“女儿,我去了。好便好,不好我仍旧回娘家来!”
“罪过,罪过。怎的颠三倒四说话?折煞香君了!”李家掌厨的老婆子笑道,“该说回女儿家。”
李贞丽自己也笑了,“真正天下奇谈。”她说,“别家新妇归宁是回娘家,独我回女儿家。只是,此一去,也不知何日相见。”说着,眼圈红红的,眼角已见晶莹的泪珠了。
“休哭,休哭!”香君着急地说,“刚匀得好好的脸!”
饶是如此警告,已自不及,李贞丽两滴眼泪滚了出来,脸上立时出现了两条沟痕,于是乱哄哄地又拿手巾,又拿粉扑。杨文骢捧着一面大铜镜,半屈着身子,迎面为她映照着,重新匀了脂粉,方始上轿,一直送到田漕抚船上。
杨文骢却是既不送嫁,又不回家,在香君外房打盹。一觉醒来,红日满窗,定定神细听,隐隐有娇喘嬉笑的声音,若断若续,仿佛上气不接下气的。杨文骢惯经风月,一听这声音,疑云大起。于是蹑手蹑脚地,循声寻视,寻到楼梯后面一间小房,声音越发清楚了。而且听得出来,娇喘发自香君贴身的一个丫头沉香。
凑到门缝里一张,先看见桌上放着一篮露珠犹在的花,然后看见一个后生——认得他是专在旧院串门子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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