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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像儿戏?”鲍防轻声说道,“宰相选官,家人姬妾便在帘下看热闹,任意笑谈。遇着丑陋粗野的,少不得惹他们一番讥笑。”
韩翃冷笑道:“这哪里是儿戏?荒谬绝伦!”说完,一甩袖子,远远走了开去,落得个眼不见为净,还少生些气。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轮到他了。堂下一名小吏,高声唱道:“新科进士韩翃!”
他定定神,答一声:“韩翃在!”然后缓步上堂,依礼参见了宰相,静候问话。
“你是那个会作诗的韩翃?”
韩翃站得远,杨国忠的声音又含混不清,加以帘后女人在尖声嬉笑,使得他越发不知所云,于是抗声上陈:“请宰相明示!”
“咄!”等他的话一出口,立即有个豪奴,横眉怒目地申斥,“这是何等所在,容得你大呼小叫!”
韩翃忍口气答道:“实在是我未曾听见宰相的话。”
“原来是个聋子。”帘后立即有人窃笑。
“看他模样,倒是风流体态,像个梨园子弟!”
韩翃勃然大怒,可再也忍不住了,兜头一揖,掉身就走,“嘿嘿”冷笑地,昂然直出相府。
自然,得罪了宰相,要想补缺是无望的了!出得相府,重新再想一想,多少年寒窗苦读,老母的期望,青青的鼓励,不都是为了今朝一官荣身,光大门楣吗?现在,却是逞一时意气,把自己的事业和亲人的希望,都击得粉碎了。这何以对老母和青青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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