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原已点尘不染的剑,然后,倒捏剑身,用剑把叩击着铜火盆的边缘朗声高吟:
“邯郸城南游侠子,自矜生长邯郸里。千场纵博家仍富,几度报仇身不死。宅中歌笑日纷纷,门外车马常如云。未知肝胆问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君不见今人交态薄,黄金用尽还疏索?……”
浣纱也是能弹善唱的,起先还听不清他吟的什么,自第三句起,就听懂了,“千场纵博家仍富”,好狂的口气,心想,这也是个浮滑少年,便懒得再去偷觑他。
然而她无法听而不闻,他的嗓音很宽,中气更足,声音震得那间密不通风的柜房嗡嗡作响,听来十分舒畅。因此她情不自禁地循声寻字,按拍细听,听到“君不见今人交态薄,黄金用尽还疏索”这两句,陡然忆起小玉这两年贫病交迫,却又痴心不改的境况,眼眶一酸,眼前随即模糊了。
黄衫客的吟声,悠然而止,接着是侯景先的声音:“好诗,好诗!除非是你,第二个人也不配。可是你自己作的?”
“我没那么好的才情。”
“那么是谁呢?”
“谁知道是谁作的。那天听南曲王家的采儿在唱,我就记下来了。”黄衫客接着又说,“好了,你别噜苏了!招呼你的客人去吧!”
浣纱可是老早就拭去了泪痕在等了。侯景先把一盏热茶汤递了给她,伸手说道:“拿来!”
浣纱愕然,“拿什么?”她低声问。
“不是过不了年,又找出什么东西托我来卖?”
“噢!”原来如此,浣纱微微笑道,“就不作兴来看你老,非有事,才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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