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李容徽不答应,便松开了他的袖口,自一旁小桌底下找出了宣纸和笔墨来,一道研墨,一道轻声哄他:“不会耽搁的,府中的事,我留封信同来的小厮,让他带回去给父亲便好。”
她将润好的笔虚停在宣纸上,再次问道:“你住在哪座宫室里?”
那乖顺而体贴的少年似乎是信了,终于启唇,轻声答道:“长亭宫。”
沈棠音正要落下的笔尖停了一停。
长亭宫……
她虽不是宫中人,但来往宫禁也算是频繁,还从未听过这座宫室。
幸而这时李容徽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在清繁殿后向北一直走,便能看见殿顶上的牌匾。”
沈棠音松了口气,将宣纸往自己这侧藏了藏,躲着他的视线写下‘荣满,带太医来长亭宫。’几个字。
写完便小心的将宣纸叠好,掀起帘子递给外头车驾上的檀香,指了指一旁小亭里的石桌,示意檀香将信放在其中显眼处,这才回过身对李容徽笑道:“好了,这样他回来便能看见我留的信,府里的事也就不耽搁了。”
她的视线落回李容徽的面上,而后者,也如释重负地回以一笑。
车内微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他窄长的凤眼微弯,长而密的羽睫掩住了色泽迴异的眸子,笑意自唇边晕开,为那张过于冷白的面孔平添了几分暖意。
他笑得极为收敛,笑影刚铺上眼底,便迅速被垂落的长睫所掩下。
本是靡艳到极致而显得迫人的容貌因此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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