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继续逐桌敬酒。忽有一瞬,他竟觉与这满室喜庆热闹,格格不入。
肥龙适前所言,再次浮现耳侧。
大东刚才并没有将心里的实话,告诉自己这亦师亦父的拜门大佬——他的心态,其实很摇摆。理性知道,早晚退出江湖,才是正路;而自己在东英里势力愈大,不是真正好事。江湖便是战场,身在战场,怎会永远好运。远的不说,便是火石洲,立花救得他一次,若有下次呢?
但同时大东不免又想,不捞偏,又做什么呢?弟弟立业成家,他梁东升此时却仍是孑然一身。故旧友朋几乎都在江湖圈子里。捞偏的生活,无论有没有意思,他也过得习惯了。何况火石洲一役,东英输得如此惨烈,如今整个社团风雨飘摇,他又能退到哪里呢?难不成不在香港生活了么?所以,就算要为自己计长远,也不是现在。
说到底,还没有一个令他毅然决然与过去切割的动力吧!
婚宴结束,大东送老父回去,原想在家住一晚,可不知怎的,心里空落,只想喝酒,便回了砵兰街。驱车行至半路,手机响起来。
“哎呦,没想到你仲会接电话呀。我还以为你正搂着哪个伴娘快活呢!”话筒里传来一道清甜女声。
“艹。”大东笑骂道,“多谢你大半夜还记得打电话来调侃我。”
“唔使客气。我刚过海,等下一起喝一杯?”
大东惊讶道:“你从澳门过来了?”
“是呀。我们这班古惑女不够格吃你梁家的喜酒。钵兰街的花酒,总配喝一杯了吧?”
大东摇头笑道:“波子姐开了尊口,我仲敢不照办么?你想去哪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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