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声音冷淡带着雾气,又夹杂着哽咽的哭音。
采茵不敢再逼姑娘要一个答案,只得替她掖了掖被角,便道:“奴婢多言了,奴婢知道。奴婢现在去给姑娘热汤药去,姑娘暖了身子好安睡。”
脆弱的伪装在人都离开屋子那一刻,彻底喷薄迸发。
沈灵书将头埋在丝衾下,低低呜咽哭出了声,越哭越凶。
数不清过了多久,更漏转了又转,她的理智才一点点回拢,她一点点轻轻喘着气,掀开丝衾,上好的锦缎上面全是她斑驳可怜的泪痕。
有清风拂过,顺着窗牗的缝隙,吹得烛火忽明忽暗,摇曳婉转。
沈灵书咬着唇,一点一点思忖着退路。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的身子会一天比一天明显,肚子也会一天比一天大。
就算初两月不显怀,她亦可以用生绢束缚,再穿些宽大的衣裳瞒天过海,可再待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被陆执知道了,说不定他便永远不会放过她了。
好在马上就到年底了,今年过年要比往年早一些,大房王遂在外地置办货物,应该也快回扬州了。
夜色如晦,沈灵书心绪翻涌,忧思了良久,最后不知何时渐渐昏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去祖母那里请安,甚少出门,面对裴氏的奚落也不置可否,只一心研习江淮送来的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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