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芳菲的痕迹。李安然一身白衣,牵着马,马蹄踏路轻柔地响,似一声声绵柔而悠长的叹息。
空濛而幽暗的黄昏,烟雨如丝。他牵着马在若有若无的浅笑。
世界隐幽而静谧,有如梦幻的剪影,看不出有几分真实。空气中浮散着江南特有的草木湿润的气息,还有着一种令李安然也无法把握的情绪。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挑着担子,穿过巷子,在高声而寂寥地叫卖。三三两两行人的身影,偶尔还有鸡鸣狗吠的声音。一切都很真实,但一切都在走向未知。
李安然很少遇到这种情绪,仿佛可以把握,可转瞬间在指间流走。心在莫名其妙地不安,一种接近神秘的预感。仿佛听到命运的脚步,却在不自觉间顺从了命运的安排。
李安然一向很自信,面对他也无法把握的东西,他只有站在那里若有若无地浅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真实得接近虚空,荒芜却似有一种暗含鬼魅的艳丽。李安然叹了一口气。
江南白家。
那是一场迄今没有答案的怨恨。去年白家的人不惜全部自毁来杀他和若萱。不共戴天,飞蛾扑火。他们有多勇敢,多惨烈,足以说明这场仇恨有多深,有多么不可化解。
那曾经的院落仍在。就在十四年前,若萱出生那天,三月二十八,江南名医白梦鹤暴死在菲虹山庄街头,而他全家上下,包括老弱妇孺三十二口人,一夕死绝。
李安然伫立在幽暗的言烟雨里,也觉得心是涩涩的。
如此惨无人道。他不相信那是自己爹爹做的,可是,白家的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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