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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啊。你居然愿意放弃权力,那才是能将一切都踩在脚下的东西。你没有权力,所以才会输。我能拦下你的奖杯,打断你的右手,是因为我有权力。你不应该恨我,我已经给了你权力,并且教会你如何使用它。”如回光返照一般,他脸上又流露出来数十年前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仿佛衰老和死亡都无法夺走根植于他体内定夺他人命运的权力。那是巨石砌成的古老神庙,只要人类社会仍旧为生存而争夺资源,权力就永远是被顶礼膜拜的未知存在。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顾边城,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你到底是我——”
密而厚实的油画画布死死罩在他的脸上。画中女人恬静温和的面容阴暗而幽深地映入他的眼眶,是他不遗余力夺取又弃之如敝屣的亡妻,如今那副面容化作粉红骷髅,在深吻间夺去氧气,掐断呼吸,直到一片黑沉。
顾边城用画布压住父亲的口鼻,被他攥住的那一角已然崩裂,干涸多年的油画颜料碎落在床铺上。父亲没有太多的反抗,他本来就会死。
“……获得权力的方式,只有杀死权力所有者,不是吗?”
无需教导,他已参悟了权力交替的本质。
所以在莫怜犹豫是否要和父母断绝关系那一夜,顾边城握着她的手合上了别墅的大门,将她父亲完全隔绝在门外。床榻交缠间,她低声哭喘着不要。顾边城一手压回她伸向天花板的手腕,一面在她耳边低语:“你如果想离开他……摆脱他对你的控制,就必须杀了他。”
“你要亲手弑父。”
他一定在那一刻说了什么。窗外雷鸣电闪,旧的枷锁崩裂,新的镣铐悄然紧锁。
“谁和你们说……”审讯室里,顾边城紧咬住牙。“抱歉,我们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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