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连她都习惯了。他低头,看她:“我一开始是奇怪的,你为什么要看上我。”
她讶然,却还是嘴硬:“那时候小,不大懂。你亲我,也没想到躲。”
“是吗,”他笑着同她逗趣,“倒是我仗着年纪大,勉强你了。”
她趴在谢骛清那条没伤的腿上。兰麝香融在空气里。
谢骛清两手将她抱起来:“勉强就勉强了,二小姐如今没回头路了。”
两人对视笑,她搂着谢骛清的脖子,脸贴着他没穿衣裳的上半身,听了会儿,稀罕地说:“你心跳很重。原来书上说,趴在胸膛上能听到心跳,是真的。”
谢骛清笑,下床,恢复到现在,不用文明杖也能独自走了。
他到书桌旁,整理方才手写的教案。
何未也光着脚,到他身边。她喜欢看他写的东西,尽是她没涉猎的领域。蓝色钢笔水在白纸上一列列写下来,字是铁画银钩,容与风流。
透明玻璃镇纸上刻着字,红漆描过,他用的久了,红漆被磨掉了,只留了刻字的痕迹。
起手是“赠谢教员”,下书“平生最薄功名事,不屑金冠玉蹀躞”。
这该是保定教书后的留念。这话,一读便是说他的。
谢骛清今日回来心情不错,她猜,他救到协和医院里藏着的人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当初他落难,营救的人不少,他虽不详细说北上行程,但其中一样是救人,她知道,也已帮他安排送出去好几个了。
两人都没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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