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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回到正房。
谢骛清带随行衣物书籍的镶铁大板箱贴墙立着,在棕皮沙发旁。她怕地滑,前一日从天津发电报回家,让管家带了几卷地毯,墨绿的,铺展在地面上。
足音被地毯吞了。她轻掀珠帘,到床边坐下。
谢骛清睡时衬衫扣子都不解,规整的仿佛随时要起来,拿了军装上战场。
她的少将军,为了她,甘愿死。
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
何未心微颤:“没睡吗?”
“我睡觉轻。”
何未挨着他躺下。谢骛清挪动身子,为她腾出半张床。
“你三姐……”她说。
他觉察出她对三姐的兴趣。
“三姐,是我们家最反骨的人,”谢骛清轻声讲,“我父亲是老派的人,人的眼界和思想都有局限性,他当时支持反袁,袁世凯死后,不支持南北开战。他认为,仗打太久了,不该再打下去。他的兵权最初就是被三姐骗走的,骗到了我手里。后来,南方军阀坐大,各省鸦片泛滥,他才想通了,仗还是要打下去的。”
谢骛清想到了三姐离开的前一年:“26年,云南终于修了第一条公路。三姐就对父亲说,你看,若不是税收都落到军阀口袋里,这公路早该修成了。”
哥哥也说过,人的思想有局限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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