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幺!”
谢骛清膝盖抵到卧榻边沿,把她压到了铺着软绵丝绸的罗汉榻上。
哗哗洗牌声里,有人抱怨,有人叫茶,有人问腊八粥还剩没剩……
这罗汉榻推开矮桌,本来就能两人共卧,她陪贵客吃饭时,曾有人签下局票,叫姑娘们来出局陪酒打牌,有人醉了就拥了一个进这种内阁间儿,想必就是躺在此处的……几年前二叔不让她到这种场合,但哥哥走后她认真同二叔谈过,这便是当今社会上的风气,她若有一日当家,难道还要避开全部应酬?自那后二叔便将她是一个女孩子的顾虑放下了,万事以大局为重,她既是何家航运的小主人,就该面对名利场后的男欢女爱……
她感觉到谢骛清呼出来的热息在脸旁。
她猜到他想做什么,也知大概稍后两人势必要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但见过和实践终归不同……“灭掉灯,他们会注意吗?”她小声问。
他没回答。
浴在灯光和热闹里的人,根本不会注意一扇门后的黑与静。
她不知道谢骛清在想什么,抬眼,见到的是浓密睫毛下的那双注视自己的黑眼睛。她忽然想到,如果一会儿要亲的话,是要像那些人相拥耳语时亲亲脸亲亲脖子,还是更亲热的。她要怎么做,没人告诉过她,早知道先问问均姜和扣青……
“老谢,”门外有人说,“他们让你点一折戏。”这是那个扔掉表的男人,他四十来岁的年纪,总不能跟着大家叫清哥。于是常叫他老谢。
谢骛清完全没作答的意愿。
提出问题的中年人自顾自对外说:“随便吧,挑喜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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