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整晚都想看一眼母亲,无奈大房人多,女眷没入席,想来是在小包房里单独吃的。何未要叫,母亲已带着三个丫鬟,目不斜视地从她眼前走了过去。自哥哥走后,他们母女只见过一面,是母亲来何二府让她放弃召应恪的那一回。
那日她应了,以为这一面后能和母亲亲近些……
她借月色,目送母亲上了车,眨了几次眼,才压回眼下的热。
何未轻轻掉转头,看向久等她的谢骛清,柔声说:“谢谢。”
谢骛清见她眼底的红,微笑着问:“谢我做什么?”
他做了一切,未料最后仍是如此,总有能伤到她心的人。
她不知道,今日夜阑灯未尽时,从书房屏风绕进来的那个女孩子有一双远胜万千山水的清水眸,让他从上一个黑天记到了这一个黑天。这双眼可以不瞧着他,可以分心,可以有旁人的影子,但绝不能为谁藏下委屈。
“这同学会选得地方好。”何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