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里弥散着一种令人沉沦的靡香,小金碟上的细末就快要被焚尽。这些细末是从一块糕石上剔下来的。前阵子青唯闯东舍,这块糕石还有拳头那么大,不过数日,眼下只余指甲盖那么丁点了。曹昆德今年身子不好,这东西本来下了决心要戒,不知为何,上回见了青唯,那瘾说来就来,怎么都压不住。这几日竟有成灾之势,只要一刻离了它,浑身就提不起力气似的。罢了,左右赵疏大半年前就对他起了疑,暗自派人盯着他,最近更是拿“怕他辛苦”做借口,不让他在边上跟着了,他就顺其自然地与这糕石沫子相伴,也不必担心宣室殿传唤。
墩子顺势将一张绒毯搭在曹昆德膝头,轻声嘱咐:“师父,仔细受凉。”
好半晌,曹昆德才从沉沦中睁开眼,没头没尾地道一句,“是时候了。”
这句话说来莫名,墩子却听明白了,膝头落地,痛喊一声:“师父!”
曹昆德望着他,目光近乎是慈爱的,“去吧,路咱家几年前都给你铺好了,记得咱家教给你的,把话儿带出去,把该报的仇报了,记得你曾经受的苦,那些跟你一样的劼北遗孤所遭过的罪,他们没你幸运,不能像你一样捡回一条命。咱家呢,就在这里为你当个铜墙铁壁,帮你把那刀枪挡上一时。”
“是。”墩子向曹昆德磕了三个响头,眼底含着泪,“墩子谢过师父。”
第197章
夜更深一些,城中的一间茶铺内舍发出一声杯盏碰撞声。一群学生聚在长桌前,一边围看新写的檄文,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其中有个身着破旧袄衫的耐不住性子,“砰”一声把茶盏放在桌上,问道,“袁四,你说的那个证人究竟什么时候到啊!”
“是啊,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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