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面却明显冰凉的手,穿过人与人的缝隙,紧紧抓住康慧的手,坚实可靠的力量从妈妈的手心,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康慧混沌的大脑。
在桃花庄的这些日子,她就不断地回忆着跟母亲的过往,说不上是自己的反思,还是对执念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害死爸爸的究竟是即将坠地的自己,还是把叫爸爸来参与生产的妈妈?
康慧趁着吸氧罩被摘下的间隙,用尽全力大喊道:“温希琳,你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
妈妈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直到医生拉开二人牵着的手,“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就是害怕,缝针疼了要跟医生说啊,妈妈在外面等你。”
医生站在无影灯下,弹了弹针头,为了让康慧时刻保持清醒,她语气看似随意,跟康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高三学生怎么会把头撞破啊?麻药不会损伤智力的啊,阿姨给你这里打一针就不疼了。”
康慧有些心虚,她结结巴巴地讲话:“因…因为害怕,以…为碰到鬼了…”
医生一针扎进皮肤里,凉丝丝的液体在肉里逸散开来,“哎哟,刚刚送来的那个也是你们学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不小心踩空,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康慧知道沉明斯是“一不小心”踩空,她敷衍着说道:“他估计是想上天台逛逛吧,光线不太好,就踩空了,有时候就想放…松…松…”
麻醉的作用逐渐分散至身体全身,大脑跟着混沌起来,神志恍惚中,她似乎感觉自己仍旧困在这里,无法施展力气。
身处一片漆黑,只有一柱光线,照射在她通体穿着白衣的身上,周围空气中的毛屑也被着亮光,照射得如同深处海洋一般,漂浮于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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